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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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龍嘯的震動攪得潭底天翻地覆，混亂無比，幽深翻著狂狼的潭水被劈開後，一座集齊九廟神的萬神殿緩緩升起。
黑龍被天柱束縛，但仍舊牢牢的把萬神殿盤踞身下，神殿上方空曠，穹頂頂部開有徑長百餘尺的圓洞，強烈的日光從圓洞射入深潭形成了萬神殿內唯一的光源。
巨大的龍首高昂，披著斑駁扭曲的日光，在看清來人時，金瞳劇烈收縮，殘缺的龍尾狠狠的拍打著天柱，急速游動掃尾朝來人勾去。
強烈的水流沖擊震的鈴鐺裏的崔白天旋地轉，而少女整個人被龍尾緊緊的卷入貼近龍首。
黑龍的金瞳凝視著少女，透過皮骨能剝出心臟的目光，鼻息噴出熱流，鋪在她的面門上。巨大的恐懼攫住了崔白的心，她仍舊看不清少女的樣貌，但這次能卻能看見她的眼睛。
少女望著黑龍的眼是猩紅的，眼神裏有一種超脫世俗之外地單純。這是死亡深淵來不及剝奪，或者無法剝奪的。但更有可能的是這雙猩紅的眼原本就是死亡賜予她的聖物。
“你來了...”粗壯的龍尾束縛住少女的細腰不斷地收緊，蹭蹭疊繞，像要把她勒進自己的身軀裏，融為一體。
“我很想你。”少女回應著黑龍，小手搭上了龍首上被砍斷的龍角，輕輕摩挲著。
像是倦鳥歸巢般，少女黑袍在水中翻飛，沒有被束縛住的雙手緊緊的擁住龍首，小臉貼住它涼森森的面頰，滿足的呼出一口，又繼續往龍的胸口處蹭，潮濕的嘴唇碰了碰黑龍的下顎，而此時，崔白感覺到了黑龍身軀的顫抖。
黑龍一時間像是卸了力，任由她動作，刀子一樣的金瞳只斜著看她，一動不動。軟唇一寸寸滑過它的腮，眼睛，尖牙，砍去的龍角，少女低聲嘟噥著：“為什麽要躲...你不是總教我要這樣對你嗎？”
“我這樣你會開心，如果我不這麽做，你又會把我抓回來，關在誰也看不見的地方...只能看見你，只能和你一人說話...”
話音漸落，盤踞的龍身白光閃現，上半身幻化成了一個極其高大健壯的男人，而龍尾卻保持原狀。
一把擒住少女，低在懷裏，龍尾依舊緊卷著她的身子。而男人身上十九根天柱變成無數根玄鐵鏈穿骨般將他牢牢鎖住，隨著動作不停的撞擊晃蕩。
“還想要什麽...”男人捏住她單薄的下巴，咬上她的唇。
奇怪的是崔白看不清男人的樣貌，像是被術法故意隱去了，一直到現在她隱約覺得這一切像是有人故意引她去看，但到底為什麽？
男人註意到少女腳上的鈴鐺，將其摟在強壯的臂彎中，輕輕一捏，鈴鐺裂成了粉末。而崔白的靈識也被少女的身軀給吸住，轉眼便寄居到她的身體裏。
少女不開口，而男人的動作愈發的激進，像是壓抑著什麽波濤洶湧的情緒，趁崔白一個不註意，就把眼前少女的衣衫剝落。
崔白腦皮發麻，開始不停地罵娘，一方面是覺得自己被侵犯了，畢竟靈識也是有貞操的。另一方面，她又看不清這活春宮兩位的臉，彼此的身體倒是合拍，極其的養眼，但就是看不見臉，激的崔白有些抓心撓肝的癢。
“...能不能別這樣！！！”崔白哀嚎，但沒人聽見。
巨大的龍尾像條捆仙繩把她捆起來，像是惡龍壓護住埋藏深潭裏珍寶，一層層盤踞著不讓任何人染指，身子無法動彈，非常被動越掙越緊。
一時間崔白竟然覺得這個場景有些眼熟，特別像她在天福苑馬棚裏養的那只小毛驢遇見蛇的樣子。
不知是從哪裏來的蛇，在小毛驢窩在草垛裏睡覺的時候，突然從房梁上黑壓壓鉆下來，把毛驢擒住。
到沒有傷害之意，像是找到了什麽好玩兒的對象，竟然頻繁來找這頭小毛驢，有時候還能從肚子裏吐出一些半消化了的吃食，放在小毛驢食槽裏。
而那驢子也是個孬的，嚇得夠嗆卻不敢叫喚，只會撅嘴。那蛇也奇怪，從來不咬它，像是逗弄上癮了，每次來晃一圈，纏一纏，纏夠了游動著壯碩的蛇尾就消失。
小毛驢呢，一害怕就把腦袋伸進那口白鶴圖樣兒的大水缸裏，豎起尖尖的牙齒，腦袋往裏一紮，裝作什麽都看不見，任由蛇尾有以下沒有下的戲弄的抽它脊背。
少女對嘴滋滋地啃完，口涎拉出一道晶瑩的絲，腳下牢牢地踩住躁動不安的龍尾，這時候才說了她想要什麽。
“他們...”少女說。
男人嘆氣，深深的看著她，半晌才開口。
“不怨他們...是我...”
少女此時又重覆了一遍，“我要他們。”
“我要你。”男人再次湊上她的唇，幾乎是咬著口齒呢喃著，“我要你，所以怨恨吧...”
少女眉心金光大作，轉眼間就從額頭處抽出一把黑色的巨刃，一團團黑色的煙霧從她身體裏迸發，衣袂翻飛，袒露著雪白的胸脯，嘴唇猩紅，腳下綻現出一朵業獄九蓮緩緩舒展開火色花瓣。
黑袍壓彎了少女的腰，她喃喃著，“不是都聽你的話了嗎，我都那麽聽話了，只呆在你身邊，為什麽還是這麽對我？”
男人聽聞，就瞇了眼睛，眼神一下子就淩厲深沈起來。
“你們...你們！從來都是在騙我，該死，統統該死！！！”少女揮舞著一把巨大無比的黑刀失控般向被鐵鏈束縛住的男人砍去。
身體內湧現出源源不斷的力量，崔白抑制不住這股狂烈又熾熱的氣息，咬碎了牙根，舌苔壓住一口血，蓄起全身之力操刀去終結那個男人的性命。
男人定定的凝視著她，不驚不懼，龍尾還是輕輕勾住她的腳踝。
“住手！——”尖利的驚叫聲驟然在耳邊炸響，比聲音更快的一柄閃著流光的劍咻地擋住了巨刃，兩兵相交，哐當一聲，黑刀被擊中從手中脫落，向外飛出一頭紮進了天柱裏。
一柄赤著魚腸二字的赤火劍被女人握在手裏，神情悲切的註視著少女。
就在這一刻，無比神奇的是，崔白一眼便看清了來者是誰，而也就是這一刻，冰涼的血液逆流，一股股沖刷著她凝固，慢慢碎裂的靈識。
來的這個女人，與崔夫人一模一樣，音容笑貌，一顰一動，毫厘不差。
崔白的靈識被禁錮在身軀裏不停的喊叫，她想沖女人問道，你到底是誰？！而那女人只是悲淒的看著少女，並無法看見崔白。
她佝僂著身子，像是一張被壓彎的弓，再施加那麽一點力，這張弓就要壓斷。
女人繳了黑刃，虔誠的跪伏在她腳邊，不敢擡頭看她，一只手拽住了黑袍的邊緣。
頂著和崔夫人一樣的臉，崔白看的心裏難過，她不知道為什麽會看到這些，而這些人與她何幹？！
“您...收手吧...再這樣下去您會...”
崔白看著那只拽住袍角的枯手，上面布滿了斑駁的血痕，女人的臉也是蠟黃，鬢發散亂。在她的記憶裏，崔夫人從來都是光鮮亮麗的，不曾如此狼狽，但盡管這樣，她還是很想把跪在地上的女人拉起來。
“湘夫人，你逾越了。”少女猩紅的眼從黑龍身上慢慢收回，如同註視螻蟻一般睥睨著跪在腳下披頭散發的女人，
手指輕勾，一支金色的湖筆出現在手中，崔白看著掌中無比熟悉的筆楞了，幻天？她呢喃著，心裏像是一只知道這支筆的名字，也好像在哪裏見過。
幻天出現，被鎖住的男人已經預料到少女下一步的動作，只能高聲呼斥著，“湘離，退下！！！”
“吵死了...”少女手中的幻天儼然變成一把無比兇狠的利刃，徑直刺入湘夫人的胸膛，一股溫熱的腥血噴在崔白臉上，這樣的熱度，就像是她枕在娘的膝上，同樣溫度的手會輕柔的撫摸她的鬢發。
現在...卻渾身是血的跪在她腳邊，一動不動。
崔白內心大慟，靈識爆裂出無比的陌生之力，她眼睜睜的看著少女單純的眼神裏微笑，微笑慢慢收縮到她的鼻尖上，腳尖碾著湘夫人死都不放衣袍的手腕，鋒利的筆尖如同往常一般蘸取染料，布畫，一筆一劃的在垂死的女人身上畫著。
湘夫人就這麽瞪大了雙眼深深地看著她，跪著死了，渾身都被紮滿了血窟窿。她還留了好多血，血珠在潭水裏一顆顆飄散，一團團血霧飄動著。
靈識從一縷爆裂出千萬縷，如同蛛絲般瞬間在少女體內爆裂開來，向四處蜿蜒散去。白色的靈識銀絲像蠶繭一般包裹住浴血的湘夫人。
其餘的靈識慢慢幻化成了一個虛幻的形體，一身紫紅雲燕紋樣的公服，配淺青色魚袋，戴著一頂烏紗帽。
眉心間幻出一朵九瓣睡蓮，手上同樣拿著一柄幻天，緩緩地像黑袍少女走去。
直到這時，被鐵鏈束縛的男人猛然的擡起頭看向崔白靈體的方向，龍尾抽動著潭水，一股又一股將她環繞住，不斷地拉開她與少女的距離。
而崔白手中的幻天只是輕輕的畫了一筆，如同鐵鏈的潭水就被劈開，她回頭看向男人，依舊是看不清面貌，勢不可擋般又畫了一筆，直擊少女的命門。
“阿白！回來！”巨大的龍尾將她整個包裹起來，她聽見黑龍在叫她，這個聲音和師尊的好像，又是一聲“阿白，回來...”
而倒在一旁被纏繞起來只露個腦袋的湘夫人猶如回光返照般猛然的睜開眼睛，看向崔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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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樣你會開心，如果我不這麽做，你又會把我抓回來，關在誰也看不見的地方...只能看見你，只能和你一人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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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驢子也是個孬的，嚇得夠嗆卻不敢叫喚，只會撅嘴。那蛇也奇怪，從來不咬它，像是逗弄上癮了，每次來晃一圈，纏一纏，纏夠了游動著壯碩的蛇尾就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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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怨他們...是我...”
少女此時又重覆了一遍，“我要他們。”
“我要你。”男人再次湊上她的唇，幾乎是咬著口齒呢喃著，“我要你，所以怨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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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袍壓彎了少女的腰，她喃喃著，“不是都聽你的話了嗎，我都那麽聽話了，只呆在你身邊，為什麽還是這麽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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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你們！從來都是在騙我，該死，統統該死！！！”少女揮舞著一把巨大無比的黑刀失控般向被鐵鏈束縛住的男人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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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定定的凝視著她，不驚不懼，龍尾還是輕輕勾住她的腳踝。
“住手！——”尖利的驚叫聲驟然在耳邊炸響，比聲音更快的一柄閃著流光的劍咻地擋住了巨刃，兩兵相交，哐當一聲，黑刀被擊中從手中脫落，向外飛出一頭紮進了天柱裏。
一柄赤著魚腸二字的赤火劍被女人握在手裏，神情悲切的註視著少女。
就在這一刻，無比神奇的是，崔白一眼便看清了來者是誰，而也就是這一刻，冰涼的血液逆流，一股股沖刷著她凝固，慢慢碎裂的靈識。
來的這個女人，與崔夫人一模一樣，音容笑貌，一顰一動，毫厘不差。
崔白的靈識被禁錮在身軀裏不停的喊叫，她想沖女人問道，你到底是誰？！而那女人只是悲淒的看著少女，並無法看見崔白。
她佝僂著身子，像是一張被壓彎的弓，再施加那麽一點力，這張弓就要壓斷。
女人繳了黑刃，虔誠的跪伏在她腳邊，不敢擡頭看她，一只手拽住了黑袍的邊緣。
頂著和崔夫人一樣的臉，崔白看的心裏難過，她不知道為什麽會看到這些，而這些人與她何幹？！
“您...收手吧...再這樣下去您會...”
崔白看著那只拽住袍角的枯手，上面布滿了斑駁的血痕，女人的臉也是蠟黃，鬢發散亂。在她的記憶裏，崔夫人從來都是光鮮亮麗的，不曾如此狼狽，但盡管這樣，她還是很想把跪在地上的女人拉起來。
“湘夫人，你逾越了。”少女猩紅的眼從黑龍身上慢慢收回，如同註視螻蟻一般睥睨著跪在腳下披頭散發的女人，
手指輕勾，一支金色的湖筆出現在手中，崔白看著掌中無比熟悉的筆楞了，幻天？她呢喃著，心裏像是一只知道這支筆的名字，也好像在哪裏見過。
幻天出現，被鎖住的男人已經預料到少女下一步的動作，只能高聲呼斥著，“湘離，退下！！！”
“吵死了...”少女手中的幻天儼然變成一把無比兇狠的利刃，徑直刺入湘夫人的胸膛，一股溫熱的腥血噴在崔白臉上，這樣的熱度，就像是她枕在娘的膝上，同樣溫度的手會輕柔的撫摸她的鬢發。
現在...卻渾身是血的跪在她腳邊，一動不動。
崔白內心大慟，靈識爆裂出無比的陌生之力，她眼睜睜的看著少女單純的眼神裏微笑，微笑慢慢收縮到她的鼻尖上，腳尖碾著湘夫人死都不放衣袍的手腕，鋒利的筆尖如同往常一般蘸取染料，布畫，一筆一劃的在垂死的女人身上畫著。
湘夫人就這麽瞪大了雙眼深深地看著她，跪著死了，渾身都被紮滿了血窟窿。她還留了好多血，血珠在潭水裏一顆顆飄散，一團團血霧飄動著。
靈識從一縷爆裂出千萬縷，如同蛛絲般瞬間在少女體內爆裂開來，向四處蜿蜒散去。白色的靈識銀絲像蠶繭一般包裹住浴血的湘夫人。
其餘的靈識慢慢幻化成了一個虛幻的形體，一身紫紅雲燕紋樣的公服，配淺青色魚袋，戴著一頂烏紗帽。
眉心間幻出一朵九瓣睡蓮，手上同樣拿著一柄幻天，緩緩地像黑袍少女走去。
直到這時，被鐵鏈束縛的男人猛然的擡起頭看向崔白靈體的方向，龍尾抽動著潭水，一股又一股將她環繞住，不斷地拉開她與少女的距離。
而崔白手中的幻天只是輕輕的畫了一筆，如同鐵鏈的潭水就被劈開，她回頭看向男人，依舊是看不清面貌，勢不可擋般又畫了一筆，直擊少女的命門。
“阿白！回來！”巨大的龍尾將她整個包裹起來，她聽見黑龍在叫她，這個聲音和師尊的好像，又是一聲“阿白，回來...”
而倒在一旁被纏繞起來只露個腦袋的湘夫人猶如回光返照般猛然的睜開眼睛，看向崔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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